我讀Zoltan Kovecses《Language, Mind, and Culture》的〈Conceptual Blends and Material Anchors〉

傅柯尼(Fauconnier)和杜納(Turner)在民國八十三年時,發表了《概念投射與過渡空間》(Conceptual projection and middle spaces)一文,該文章最重要的貢獻就是提出「融合」(blending)人類認知在運作時,非常基本的工具。包括我們在進行分類、假設、推論、類比、隱喻、描述的時候,都會有它的身影。「融合」也被傅柯尼和杜納認為是可以從隱喻和類比所獨立出來的工具。「融合」和「隱喻」最大的差異在於,「融合」把原先「隱喻」的兩個空間域(始源域和標的域)擴充為四個空間域,其分別為:第一空間(input 1)、第二空間(input 2)、融合空間(blended space)以及共同空間(generic space)。

我們可以運用「融合」解釋隱喻所無法解釋的「那個外科醫生是個屠夫」。

如果吾人使用「隱喻」將會有以下結果:

我們先把「外科醫生」放在標的域,然後把「屠夫」放在始源域,我們透過隱喻可以有以下的理解:外科醫生就像屠夫一樣,使用工具對生命體動刀,滿足對社會的貢獻。所以,每一個外科醫生都是屠夫。

然而,人們說「那個外科醫生是個屠夫」的時候,表達的意思其實是:這個外科醫生的技術很爛,是個不稱職的外科醫生。所以除了原本的標的域和始源域之外,我們必須再加上融合空間和共同空間,並使用「融合」這個工具去理解這個句子。

我們先把原先有主從關係的始源域和標的域置換為第一空間和第二空間,這可以讓外科醫生和屠夫是在一個相對平等的平台。而外科醫生和屠夫所共通處就是都使用利器動生命體動刀以達到某種目的,我們把這些共通處放在共同空間。接著,我們從第一空間拿取「外科手術」、「病人」、「手術刀」、「手術房」、「以治療為目的」,再從第二空間拿取「切肉的方法」,把他們通通放到融合空間來。最後,我們就可以把從第一空間拿來的內容通通投射到第二空間的角色上,人們對於這句話的理解是:外科醫生就像屠夫一樣,使用屠夫切肉的方法對生命體動刀進行治療。「融合」補足了「隱喻」的所無法分析的部份。

在我看來,我認為人們對於同一句話,是可以用不同的框架去理解的。如果屠夫的框架是把肉切來切去,那就可以得到「這個外科醫生是不稱職的」;相反的,如果屠夫的框架是庖丁解牛,那可能就是對這個外科醫生的讚美。如果我們對於「那個外科醫生是個屠夫」的解釋是不稱職,那使用「融合」是有必要的;如果我們覺得可以頒給外科醫生一個「庖丁解牛」的匾額,那麼「那個外科醫生是個屠夫」使用「隱喻」就恰如其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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